学者、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著有《后现代主义中的学院派小说家》等。
《托马斯·莫尔传》 ●作者: N·H·奥西诺夫斯基 ●出版社: 商务印书馆 传记家们指出,托马斯·莫尔年轻时一度想进修道院,只因修道士是要严格戒色的,,莫尔低首对指权衡了好久,不忍将来败坏信仰的名声,“宁肯做一个纯洁的丈夫,不愿做一个不纯洁的神父”,这才顺从父亲的期许,安心当了律师。 他才华横溢,冠绝一时,26岁被选入议会,同年与名门闺秀结了婚。即便如此,却仍保留着一定的苦行习惯,常穿粗毛编织的衣衫,喝清水,好友伊拉斯谟介绍说:“他衣着朴素,从来不穿绸披紫,也不戴金链,除非万不得已,为了应付礼节。”莫尔32岁当上伦敦的司法官,38岁出使佛兰德斯之际,写出了不朽的《乌托邦》。在他所设想的理想国里,黄金项链是用来当刑具的,大家视金银为粪土,穿着十分质朴:工作服是用粗皮做成的,可以穿用七年,去公共场合时,只需披上外套,外套的颜色全岛一律,是羊毛的本色,一般可以穿用两年。“乌托邦人无理由要更多的衣服,因为更多既不可能更暖和,也不显得更漂亮。” 所以目前流行的那张托马斯·莫尔画像,一定是“反乌托邦”的。在知名画家小荷尔拜因的笔下,他头戴有护耳的黑色呢料船形帽,披貂皮镶滚深蓝色大氅,里面穿了件绛紫色金丝绒上衣,微微露出白色领子和袖口,颈上赤金链挂着枚大个儿徽章,手上还有一枚赤金蓝宝石戒指,庄严而富贵。查查年代,这幅画像大约画于1525年,莫尔1521年出任副财务大臣并受封为爵士,1523年当选为下院议长,1525年受命为兰开斯特公国首相,所以算是“工作照”吧,情有可原。再四年,他成为英国大法官,位极人臣。又四年,因反对国王亨利八世的宗教改革而辞职。最后,1535年,他因“叛国罪”上了断头台。传说他晚年蓄着一副美髯,在断头台上,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胡子从砧板上移开,幽默地说:“可惜啊,它可从来没有犯过叛国罪。” 莫尔的“空想社会主义宗师”名号,我们都知道。我相信,乌托邦那重禁欲色彩,与莫尔本人的修士情结大有关系。而身为僧侣的意大利人康帕内拉,也同出此调,他的《太阳城》里,人们穿着白色衬衫加工装裤,“这种衣服从肩部到外胫和从脐部到两腿之间的后部开缝,每排缝都扣着一排纽扣”,估计可以通过调节扣子适应任何体形,然后外罩一件斗篷。一年四季,人们可以更换四套衣着,由于衣服都是白色的,康帕内拉体恤地说,“每月用强碱液或肥皂洗一次。” 我理解他们的想法,服装从来都是等级制度的重要符号,大同世界先从衣食住行的平等一律抓起。只是,每次路过临近的那所中学,看男生女生套在宽松的、邋遢的、化纤的白色运动式“校服”里,总是隐隐不快。我猜,在平等、一律、朴素之外,这校服的设计师一定与莫尔和康帕内拉一样,忘了有一样东西,叫作“优美”。 (责任编辑:laiquli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