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故宫推出的“朕知道了”胶带纸 简燕宽 艺术金融如何做一种标准化的流程设计,包括定价机制的确立以及风险体系的建构,一直都是困扰金融机构开展相关业务的难题。在实务操作方面可能还是得对目标市场进行细分。鉴于艺术品行业是一个特殊的细分行业,且取决于艺术品所负载的各种经济、社会、资本关系的综合判断,这意味着对于艺术市场与艺术金融的整体和宏观判断只能作为指导和参考背景,实操层面需要相当具体的目录和名单。概而言之,在艺术品行业之中,根据艺术品的艺术价值与市场价值的分野,艺术创造与艺术设计就是一个首要的区分,之后可能才是艺术品不同板块的区分,以及板块内部不同门类的区分,最后再逐步具体化标的等。 为什么艺术创造与艺术设计成为一个首要的区分呢?从艺术价值的层面上而言,简单来说,这是艺术源生层面和衍生层面的分野。如果从市场信息上而言,源生层面意味着源初性创造所带来的形式、色彩、观念等的丰富性、多义性甚至是超越时代性,这种特点也就催生了艺术品的艺术价值方面研究的复杂性和无单一标准,因此,源生层面的艺术创造其信息基本上不可标准化和大众化的。大众化是指可以直接进入到大众审美与消费之中。一个简单的例子是,曾经风光一时的艺术品份额化交易试图以金融资本为手段开始艺术品市场化运作,以实现艺术品消费大众化。当然,其最终的结果也表明这种大众化的实现除了有待于长期的美学公共教育层面的提升以及市场的理性规范发展。 相对于源初性的创造,艺术设计可能只是一个更为便捷的提法。相对于前者,后者更多的是直接采取现成的形式、符号、图式,进行抽象转化、乃至拼贴组合。这个层面从当代艺术直接获得灵感。相对于艺术创造层面,艺术设计有一个形式简化的过程以及图像的形象直观的特点。其信息的共通性可见一斑,这也是为什么它能够在大众化的层面迅速扩展。其中一个范例就是与商业娱乐消费社会密切相关的波普艺术,其始祖美国艺术家安迪·沃霍尔的“十五分钟成名”论就是一个例证,他曾说过“在未来每个人都能当15分钟的名人”。当然,这也涉及艺术发展到当代之后的观念问题。进入到工艺操作流程的艺术品门类很容易被划入艺术设计。更为简化的一个例子是艺术品授权,即所谓的艺术衍生品,这是艺术品形象与普通产品的直接组合,这种组合的形式不限于物理组合和数字组合。这也是为什么某些如艺术陶瓷、工艺雕刻等艺术品门类被认为它们的生产、流通机制和一般产品差异不大,可以进入到产业链的操作。 从在艺术品市场的金融属性方面,可以看到这是两个差异比较大的市场。对于艺术创造而言,这一类别的艺术品一方面信息效率低,这决定了这个市场的公众参与度较低,主要参与者为高净值人群。也正是因为此,实务的操作总是倾向于对一个细分市场的风险和收益分析,并且需要将这一分析放到一个周期之中,因为短期、中期和长期的风险收益将会有很大的差异。另外,这一类别的艺术品基本上并不具备相近替代品的可获得性,相反是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没有可替代品故而需求弹性非常小,在一个固定时期价格弹性很小,定价也相对困难。 反过来看,艺术设计这一市场由于信息相对公开,信息效率就比较高。因为与大众的关联度相对密切,其大众化水平虽然不像生活必需品或者日常产品,但相对于前面所提到的具有市场垄断特征的高净值人群,这一市场的参与人群更多更广,而且参与人群不同圈子的分化也非常明显。另外,至少从目前来看,这一市场的消费特征远远超出投资特征,其消费节奏往往和潮流、时尚等趣味相关。不过也正是因为其附加的或多或少的艺术价值,才使得这个市场的消费也具备非常强的情景相关性。好比,台北故宫博物院所推出以康熙朱批为原型设计的纸胶带,胶带上的文字是“朕知道了”,其后民众热烈讨论和购买恐怕是和“故宫出品”的影响力密切相关。又好比,日本艺术家草间弥生和LV合作推出的“波点”系列,背后追捧的肯定也是一批梦幻与叛逆的粉丝团,而非一般消费者。 由此可见,艺术创造基本上可以归到私人银行的财富管理的范畴,相关的群体是高净值人群,其边际财富的增加直接影响了该部分人群对艺术品市场的介入;相反,艺术设计则是归类到文化产业的行业链金融之中,虽然,后者也能以高端增值服务的形式融合到前者之中,但基本上不属于艺术品收藏投资管理所引申出的财产规划、价值保存、资产配置组合等的范畴。如果仔细观察如今银行进行艺术金融的相关尝试和操作,也不难发现这两种分化。 (责任编辑:laiquli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