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篇小说 来去无路
2013-05-04 10:18来源:来去留发布者:laiquliu 查看:
次
故事是这样的:干脆利落,利器破风!没有脱鞘之声的匕首从回廊的尽头毫无遮掩的直射而来!吊在半空的单陌眉心噔时一凛,黑帛下是紧咬着下唇的贝齿,两手再度施力死死的扣着横梁,腰身在空中凌然一旋,两只玉足在半空略一调换,前后一递,一个力度送了出去。
紧接着,半空中的双腿猛的再度向前一抻,再顾不得那从回廊下飞奔而来的南宫政,只见月光下,那纤细的双脚在空中猛的一夹!
这一动作立时将两把匕首在空中作了个绝美的替换!此时,女子的身体已经摆了下来,又是一个施力,一切宛如镜头回放一般,只见那身体像钟摆一样竟回摆了回去。
又是嘎叭一声,脚尖紧夹的匕首这次是紧紧的卡在了那两颗玉珠的缝隙之间!
一切来得太快,这些精细恐怕没有人能体会得到是多么的难以完成。
南宫政已是怒极之至,越奔越快。梁上的少女亦是不敢停歇,两脚刚刚稳住,两只手臂猛得一个用力,借力将身体反弹向身体后方,腰身在空中快速一旋。下一刹,那两只白皙的小手已经扣住足边的横梁,此时整个人已经蹲卧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单陌不用察看也知刚才用脚射出的匕首绝对没有伤到南宫政一丝一毫,她也没有指望那匕首真能起到什么作用,只要能将南宫政掷来的匕首接住并且将足尖的匕首射出分散他哪怕一秒的神,也足够了。
扣手,双足猛的一放一垂,腰身又是一个用力,一个大摆向上一荡,下一瞬,单陌已经整个人贴在回廊的房顶上。
一个高窜,一路小心躲避着哨点可察的位置,足下发力就在这房檐上狂奔起来!
她来这里察看,本就不是要与南宫政正面交锋,在这李末的府邸取他的命根本不是场合。她不过就是想知道南宫政究竟在暗地里做着什么勾当,要在李末这里鬼鬼祟祟,若不是怀疑他与李末之间有着见不得人的买卖,她何苦出现在此?
身后紧追的脚步声让她有些担忧,还好只是手臂酸痛,两腿并没有什么不便,跑起来自然也不碍事。但是她还是不禁的暗叹,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啊!南宫政与李末有什么勾当,打什么算盘就让他们背地里鼓捣就好了,她这是犯哪门子的闲心?如今人人都知道她与南宫政的关系有多紧张,若是让南宫政知道她南宫跃在此……
真是不敢想象!
月灿如金,漫天的星斗似笑非笑的蔑视着这片版图,偌大的军事帝国玄元的帝都这一块土地上,当朝昭宣王的府邸犹如一座精简的缩小版皇宫坐落在永昭长街上。那一座座金漆透亮反着月光的金顶上,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急速跳跃穿梭着。视线跃过那层层的金顶,只见一辆奢华的玉辇被几名侍卫保驾着与那两个身影平行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进在永昭长街上。再穿越过去,那顶紫檐翘角小软轿正在一条小巷里快速的向着这个方向赶来,两名轿夫已是马不停蹄的奔跑着,是与那永昭长街垂直的线路。
三方人马,正在向着同一个方向飞速的进行着一个巧妙的汇集,无论是命运抑或是人为,世事总归离不开一个机缘巧合。
“兮!你给我站住!”
“恕难从命!”莫言兮头也不回,毅然愤道:“你若是再纠缠,莫怪我翻了脸!”
而此时再观向这宴厅,群臣已是一个不剩全部昏睡了过去。那些歌姬也早已不知何时全部退下不见踪迹,李末站在大厅的尽头眼神莫测难懂,眯着瞧向莫言兮大步凛然的背影就是一笑。
“兮,你不信我?”
莫言兮置若罔闻毫不理会李末在身后的发问,然而身体还未踏到殿门前便突的站定。
一层又一层的士兵不知从何处突然涌了上来,将整个殿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铁胄透着那森森的士气,佩刀闪着寒亡,人人面如死木般冰冷如同城墙一般站于门前,面无表情的模样足矣说明他们的目的。
“李末,”男子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你这是干什么?”
李末却是淡然一笑:“你看不出来他们不是我的人么?”
莫言兮面色突的一变猛的转过头去,再次看向那些士兵时眉头却越发紧蹙:“李度的?”
“他现在就在后殿,这里的人,就连我,也是出不去的。”
“他想在你这里干什么?他疯了?”莫言兮大步跨回,高声喝道。此时他二人说话已是不需要什么遮掩,因为满殿已是只有他们两个清醒的人了。
“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那还不是就干什么?他是皇帝,我只是个王爷,他来我这里想干什么自然就能干什么。”
“你别跟我绕圈子!”
李末对上他的那对兽瞳,面色突的一收,沉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兮,你信我便是!”
莫言兮突然发起狠来死死的瞪着李末,大手一挥指着角落空着的一个席座,大喝道:“我信你?若是所有人都出不去,南宫政在哪里?”语毕,猛的转头又将手指向另一面席座上的空位:“她呢?她在哪里?”
李末浅笑,不语。
莫言兮越发的狂怒:“李末!我问你,她呢?她在哪?她在哪!!”
被吼的男子脸色越来越暗,却仍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缓缓的抬起眼帘望向那对发狂的兽眸,仍是不说一个字。
被这样一对含笑的眼眸盯视,莫言兮突然眼神失措起来,四下躲闪:“我……,我是怕你这里搞出人命。”
“你是怕有人把命丢在这里吧?”
李末转过身去走向殿内的主座,轻叹道:“其实你就是见不得她处在不安全的局面,别的什么都不是。”
“你且信我,目前没人想要她的命。包括南宫政。”李末极是平静的掷起手边的折扇在手中把玩观赏,继续说道:“李度今夜动作甚多,但是唯有此举实在是让我难以揣测。我只是受他之命将南宫祖兄妹二人请到这里,原以为李度不过就是想让南宫跃与南宫政有个了结。而且从他言语中看出,他不是要让南宫跃有什么意外。可是现在,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了。”
“你相信我,李度不会舍了南宫跃的,你放心。”李末沉声道。
李末的一席话之后,莫言兮似是思索了些许,清了清嗓子说道:“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后而突然又沉下面来冷冷的愤道:“李末,若不是为了你我二人还能多活几日,我管这闲事做甚?只是南宫跃若是在你这王府出了事,那个病秧子拼了他的命也不会放过你!”
李末灿然一声媚笑,十分可笑的看着莫言兮说道:“都说了不会有事,提那个病秧子作甚?你若不是爱管闲事,那你前两年做的那些勾当是为什么,消谴?”
“你说对了,就是消谴。现在觉得没意思了,这一年我不就什么都没干么?”
李末又是高深一笑:“我就说咱们二人极是默契,当初我也是觉得她有点意思。不过……”李末说到这里突然斜瞥向莫言兮盯视着他的表情:“若我当年能够料到她会有那么大的本事,绝不会让她活到那日宫变让她有那个机会。”
看到莫言兮整个身体突然僵了起来,李末收起眼眸长叹一声:“不过,相信你也是没有料到的,不然也不会心慈手软吧。”
而此时单陌与南宫政二人已经辗转奔到了王府的后园,单陌觉得今日好生奇怪,从她趴上房顶逃亡一般狂奔开始,就再没有见过王府内的巡逻兵。她不知道是不是前殿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只能往后园跑了,奔到前殿她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直觉到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少女自知怕是逃不过这一劫,定是要动起手了,猛的回头就是一个下蹲前横扫!岂料从始到终一直紧追她不舍的南宫政突的向前一跃,反应甚是敏捷,一个跃起身子腾空之时便已从少女的头上跳了过去,还未落地身子就是一个空旋猛的一回手!
噗!
突然的,就是这么突然的一回手,下蹲的少女感到不妙之时已经一切都来不及扭转,左臂噔时传来刺骨的疼痛,她深深的知道南宫政的这一袭已是下了狠手,那一刺之下传来的质感,只怕刀尖已是扎入了骨头里。
强忍着颤栗猛的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尽力去忽略肘臂要命的刺痛,腰身突的向后一旋,下一刹人已转到了南宫政身后。所有的动作都是连贯异常,仿佛从未有过那一伤。南宫政倏的一愣,似是没料到这女子如此顽抗,然而还未等他转向,背后的少女一个手刀便向他后颈砍了去。
一声闷哼,南宫政昏倒了下去。
少女不作停留连看也不看一眼便撒腿跑出几丈开外,刚要准备抽出匕首,突然从来处出现了一小队巡逻兵向此处跑来。
“叫两队人过来,我刚刚明明看见了了的,其他人跟我进去!”似是领队,高声的命令着。
看着那几个窜动的人影,潜藏着的单陌眉心噔时收了起来,置在匕首上本来欲要拔出的手掌收了回去。本想抽出匕首再按原路潜回去,看来是不可能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下,不容多想,就算来再多的人,也是要潜回去,只能尽量小心不被这些人所察吧。刚刚挪动一脚,突然从前方发出一声人的闷哼。少女大骇立时拔腿便跑,此时,也只能向后院更深处奔去再想办法了。她如何也没想到那南宫政本就是练家子,这一击之下只是极短暂的昏厥,竟然这么快就给他醒了过来。
“谁在那边?别跑……给我追!”
此时,南宫政缓缓的站立起来,抻手一横挡住了那些守卫,只见南宫政诡异一笑:“你们谁腿脚快些就且去追好了,不必非要擒到,只要别跟丢了就成,哪怕一直跑也可。”
守卫小队长见这男子一身的着装极为贵重,再望向那脸庞,虽然瞧的不是很清楚也看得出是南宫政,这独眼已经成了南宫政的标志了。心知他虽是已没有了官衔,也是今晚的宾客,于是立即果断下令派了几人追了上去。
待人追出之后,小队长躬身疑惑道:“大人您要放那个刺客一马?”
南宫政幽幽的转过身轻笑道:“回到席上便知那人是谁,只需有人盯着让那人别离开这后园即可,我何需劳心劳力?”
少女一溜小跑,连头都不敢回。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盯着前方的路,两耳高度听审着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她过于轻敌,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年后的南宫政居然功夫进步这么大。看来一年前她真的是给南宫政上了一堂很深刻的教育课,使得他在短短的一年内就已经听声辩位如此准确,并且气场收放自如,连她都没有觉察得到原来南宫政已经再不是一年以前了。不仅是他一身的本领更强了,还有他从内至外的气质,竟然已经再不是一年以前那个狂妄自大的南宫政,而是一个连气场和脾性都收敛自如城府极深的南宫政!
单陌码足了劲拼了命的狠跑着,也不担心脚步声是否会因此而过大被隐卫所察,完全是在逃命一般的狂奔这李末的后花园里。之前不是不敢和南宫政硬拼,而是实在不确定他的底细了。而且,与南宫政的动手,就必须是在有百分之百十成的把握之下,因为只能成功,绝不能失手!不是怕暴露,就怕即使是暴露了也杀不了他,那就不止是没有第二次机会的问题了。
没想到这样的念头反而将自己害到这步田地,现在已经负伤,又要抓紧时间将身后的守卫甩掉好及时赶回宴厅,真是让她难上加难。而即使是以现在这样一个逃法,单陌也是一路冷汗层出不穷。今夜无疑,根本就不是一个动手的时候。眼下脚步不停一路疾奔,专挑这后园的犄角旮旯,好在这王府她早就已经拿捏的比惜竹院还要熟络。再没有什么时候让单陌如此庆幸了。
然而容不得她不想的是:就算是给她侥幸逃掉了,南宫政也绝对知道她是谁。他之所以下令让这些守卫追着她不放,无非就是要等回到宴席上当众揭露她罢了。更别说这次若是逃不过了……
脚下一个狠跑助力,纤细的身影在空中咻的一跃,少女双脚噔空从眼角瞥了一眼身下的地形,一个小温泉玉池便刷的一下从视线内一闪而过。
不用多想了,知道便知道罢。只要不面对面亲眼目睹,他南宫政两手无权无人,能怎么样?
正在继续疾奔的单陌两耳突的一跳,双目圆睁,脚下虽是未停,但那从身后而发的人声已是让她闻声一颤。
只听咻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驾着夜风飞速急驰而来,单陌暗道糟糕一张小脸在黑帛下瞬间急怒扭曲。
咬紧唇瓣猛的抬手,只听又是噗的一声,匕首应声而起,奔跑中的少女一个颤栗甩手就是一抛,惊响几片落叶。
士兵闻声立即向发声处跑去,单陌头也不回几个加速跨步,一系列动作竭力使出之时,少女整个人已经攀上院墙边的大树蹲立在院墙之上。
追兵越寻越远,渐渐已经偏离她这里很远了。
“停!”
一只短促的急喝,翘檐小轿在小巷里突的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轿夫有些急喘的说道:“主子,还没到呢。”
“让你停就停,少废话!”
夜色正浓,满月迎人。一丛茂密的树叶下的少女在院墙上无法移动分毫。
脚下便是永昭长街,这院墙的尽处便是王府正门。入眼之处,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是一队又一队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死死的把守着。而身后渐渐传来的人声亦是在提醒着她后退无路,刚才那守卫不知又唤来了多少人来。
铁甲的寒亡再一次刺进了她的眼里,那些反着月光的明器像是无数道隐形的匕首根根扎进了她手臂的伤口里狠狠的掏剜着。如果没有及时回到宴席,那是她不敢想象的后果。如果想绕过正门从前院的院墙翻进去,就必须经过无数个御林军的视线,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有生以来,她从未像眼下这般心惊胆战,自从她窃听到了那些对话开始便莫名的心慌,她终于在此时知道是为什么了。
她突然想到那殿内说话的人是谁了,因为铜碗传递的本就很微弱,更是有些变了声调,再加上他们本就是压低变着嗓子在谈话。而单陌一直在潜意识里以为说话主导是南宫政,应该是南宫政在对别人说着什么。而这潜意识却让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御林军,皇帝的御用。
李度,你不是不来么?
当今天子就在这昭宣王府里,这层层守卫,她又怎能突破得了?
一年以前,她当众拒绝了当今皇帝赐封的将军转而去做一个小小的九品陪戎,这已经不是拂不拂李度面子的问题了,而是她已经摆明了不再为任何人办事。而这一年内,她也不止一次的回绝着李度欲要提拔她的好意。不是不明白李度作为何意,李度更是明白她在打的是什么算盘。
再看看眼下的无路可寻。少女迟疑了,她或许应该应了李度真正成为他的副手。或许或是她一年前答应李度后,以南宫政一年前那些伎俩,想必李度也是看不到眼里去,那样的话南宫政便再无机会反朝了。又怎会出现现在这般景况?
但是另一方面无疑的是,李度仍旧在用着南宫政。现在就算她再去接受李度的用意,李度会信她么?不会认为她是走投无路才走上他这条路的么?
从来没有过的沮丧,她的路,真的注定要走到漩涡中心么?——
(责任编辑:laiquliu)
|
关注技术,信息,资源,扫描来去留网微信二维码交流。
搜索
------分隔线----------------------------